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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馍

时间:2015年10月28日 | 作者 : 冷娃 | 浏览: 2934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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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“摊摊馍,打鸡蛋”,是我们老家款待贵客的盛馔。


  摊摊馍,一费油,二费功夫,在那生活艰苦的岁月里,除了谁家妇女生小孩坐月子了才有可能吃到摊馍补身子外,平日只有来了尊贵的客人,主人才会大方地提一回油坛,摊一次摊馍的。


  记忆中,姥姥做的摊馍最好吃。不提色香味,单那薄得透亮的圆形状,就令人口舌生津,又不忍下口。住在城中偶尔到乡下做客的表舅妈不止一次地说:“大姨摊的摊馍哟,咋吃也吃不够!”并说她甘愿拿城里人常吃的油馍来换姥姥的摊馍。


  在乡下,没有平底锅,摊摊馍用的是农家做饭炒菜的大铁锅,烧的是柴灶。越是这样,越能显出掌勺人的手艺。小时候,我是个病鸭子,三天两头感冒发烧,吃饭没胃口。疼我爱我的姥姥总是想尽办法让我多吃两口,就拎出平日舍不得搬动的上了釉的油坛倒油,和面糊,为我摊摊馍。


  和面糊时,细心的姥姥先在面粉里放了盐,兑了适量的凉水以及切得细碎的生姜、大葱或芫荽、韭菜、茎芥之类的佐料,有时,还在碗里叩了一个鸡蛋搅碎拌进去。一切就绪,姥姥一手掌盆沿,一手用勺在盆里慢慢搅动,把面糊和得匀匀实实,不稀不稠,细看,雪白的面糊里浮着点点星星的绿意,让人心动。


  锅烧热,放油。油烟起时,姥姥用铁铲沾油把热锅涂一遍。而后舀了大半勺面糊,握勺的手沿锅边疾速划了个美丽的圆弧,淋出的面糊“兹”地顺势从锅沿四周缓缓滑向锅底,形成了一个圆圆的面饼,饼沿儿遇热立时翘了起来,姥姥双手捏着饼沿往上一揭翻放在锅底。赶紧滴油、加火,用高梁梢扎的刷子按住面饼来回在锅中擦动,如此翻动几次,一张色香味俱全的摊馍就熟了。那会儿,我蹲在灶前,看姥姥摊摊馍近乎艺术表演般的一举一动,如醉如痴。姥姥把摊馍盛放碗中递了过来,“赶紧趁热吃吧!”软软乎乎、泛着麦香油香葱香的摊馍入口,我感到一股爱的暖流涌遍全身。


  多少年后,我进了城。婚后,妻子坐月子时想吃家乡的摊馍,前来侍候的母亲为难了,不是她不会摊,而是家中的液化气她不会使用,我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上阵,学着姥姥生前的样子干了起来。母亲在旁边作技术指导,面放多少,水放多少,盐不要太咸,“月母子”吃不得辛辣的佐料等等,我都一一遵嘱照办。刚开始,面糊下锅时,由于火候掌握不好,摊馍不是糊了,就是揭不起来,烂成一团糟。好在妻子开明,不断地鼓励,我也挺争气,不多日,就掌握了用液化气摊摊馍的要领。等妻子满月,我摊摊馍的厨技已娴熟到家了。


  事后细想,我之所以在几日中学会摊摊馍的手艺,一是当初潜意识里受了姥姥的影响,二是妻子旺盛的消费需求的促成,生产与消费本是相互作用、相互影响的。一方是妻子喜欢吃,日常生活中常提出“要约”:摊摊馍吃吧!一方是对妻的“要约”,我有“意思表示”,乐意接受,搬坛挪罐一通忙活,全家人吃得乐颠颠的,天长日久,竟促进了我摊摊馍技艺的日渐提高和完善。只不过与姥姥做的摊馍相比,我还是自叹弗如,每逢此时,妻也不无遗憾地说:“要是姥姥还在就好了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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